03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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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37
“我看你爸精神挺好的，”鄭江燕笑著問，“這病情是不是好轉了？”再一看，她覺得蘇彥毅挺精神的。
還在練字呢。
鄭江燕這會心裏七上八下的。
蘇青道：“是好轉了，不過好不好轉跟阿姨你沒關系吧，我沒記錯的話，你跟我爸都離婚了，我們家的事跟你沒關系。”
鄭江燕道：“只是暫時的。”話頭一轉，“先前是我媽要死要活的不肯讓我受苦，要是彥毅病好了，我媽肯定不會再反對的。”
其實說起來，蘇彥毅對家裏負責，錢也上交，長得好看，挺好的一人。
如果真能好的話……
蘇青都聽笑了：“真不用，不必委屈你，你媽同不同意不重要，我們家人肯定不會再同意的。”還想回來，臉可真大。
這種只能共富貴不能共患難的人，要著有什麽用嗎？
不成心給她爸添堵嗎。
鄭江燕心裏有數，她也就那麽一想，她也不覺得蘇彥毅能好，她也不再說這事，話頭一轉，與蘇青說道：“我今天呢，除了看你爸，主要是來找你的。”
蘇青表情冷淡。
鄭江燕把水果往蘇青手上遞，“這事一兩句說不清，要不我們進屋去說。”
“阿姨，你這次來不會又要提相親的事吧。”蘇青沒接，“要是這事，就不必說了。”
鄭江燕道：“也不是，阿姨這是有件事求你幫忙。”她客客氣氣的，“我家婷月的事你也知道，我來呢，就是為她的事，畢竟你們姐妹一場，阿姨知道你是好孩子，你可不能看著婷月出事見死不救啊。”
“阿姨，姐妹可談不上，我跟她，不同父也不同母。”蘇青真不知道她有什麽能幫上鄭婷月的。
鄭婷月不光有鄭江燕這個親媽，不還有鄭家嗎。
哪輪到她出面啊。
鄭江燕看蘇青這態度，知道這事一時半會是成不了，不過她沒放棄，“畢竟是有關婷月名譽的事，去裏頭說，在這大門口談，不太好。”
說完便提著水果往裏走。
蘇青還想攔，鄭江燕說：“這事你還是聽一聽，你也不想我天天來吧。”
蘇青壓根就沒讓鄭江燕進來：“我不想聽，也不想知道，你要是想天天來，那盡管來。”看她給不給開門。
天天來，這能嚇到她？
搞得好像非幫不可似的。
蘇青一甩大門，把鄭江燕關在了外頭。
外頭，鄭江燕看著關上的大門，臉都青了，她還以為溫言細語能讓蘇青想一想她的提議，沒想到蘇青壓根就不讓她進門。
鄭江燕轉頭就去找了街道主任，她帶著這邊街道的人過來的時候，手裏的水果已經不見了，這水果送給這邊街道辦事的同志了。
“是這家嗎？”
“是這家，我丈夫家，我那繼女非不讓我進門，”鄭江燕唉聲嘆氣，一臉愁苦，“我知道她心裏怨我，可我這不是想回來補救嗎？”
街道主任是個女同志，跟鄭江燕的年紀差不多，她聽著鄭江燕的遭遇，生出了幾分同情。
後媽難當。
二人到了蘇青家門口，街道主任敲了門，“裏頭有人嗎？我是街道辦事處的，開一下門。”
蘇青開始還以為是鄭江燕又回來了，後來聽著聲不像，又聽外頭說是等道辦事處的，就過去把門開了。
結果一開，就看到鄭江燕跟那街道辦事處的在一塊。
鄭江燕不由分說往院裏走，蘇青不過是楞了一下，鄭江燕就已經進來了。
街道主任拉住了蘇青：“你怎麽不讓你後媽進門啊，都是一家人，你這樣可不行啊。”
蘇青看了一眼這位多管閑的街道辦事人員，說道：“現在不是後媽了，她跟我爸離婚了。”
街道主任：“不能吧，她剛才還說跟你們是一家人呢，跟你鬧了矛盾。”
蘇青打斷她：“我跟她能有什麽矛盾啊，又不是一家人，這位同志，你說你是街道的 ，有身份證明嗎？”
這位街道主任出示了自己的工作證。
蘇青這才信，她正準備打發這位街道辦的主任走，她爸那邊就傳來了鄭江燕的聲音，“彥毅，要不我們覆婚吧。”
街道辦主任眼睛一直往那邊看。
蘇青聽到了，她往那邊走去。
“不了，”蘇彥毅收起筆，“咱們不合適。”他看向鄭江燕，“以後你別過來了，咱們之間沒什麽可說的。”
他只是傷病，又不是腦子出問題，鄭江燕之前種種是什麽意思他心裏清楚，只是不想計較。
畢竟在一起三年，他也不想分別的鬧得太難看。
鄭江燕怔住了，“你能說話啊？”
之前不是說蘇彥毅嗓子受傷了，發不了聲嗎？
怎麽就好了？
“我能說話你很失望啊？”蘇彥毅把字貼收了起來，剛才寫太久了，得活動一下手腕。
練字這種事，得動靜結合，不能死練。
鄭江燕這會說不出是什麽感覺。
“阿青，送客。”蘇彥毅看向街道主任，“真不好意思，醫生說我需要安靜。以後這邊要是有什麽事，您周末過來，我兒子在家，您跟他說吧。”
“好好。”街道主任趕緊點頭，“沒什麽事，我走了啊。”
又抓緊時間瞅了蘇彥毅兩眼。
“大姐，我這邊事還沒辦呢。”鄭江燕趕緊叫住街道辦主任，“您可答應過的。”那一袋上好的水果可是送過去了。
“你跟這家都不是一家人了，你想讓我幹什麽啊？”街道辦主任很是為難。
要是一家人，她來調解調解家庭矛盾，那沒問題。
可現在人家不是兩口子，那送水果的女的是外人，她一個外人還想做這家的主，哪有這樣的道理。
鄭江燕好不容易進來了，不肯輕易走，她怕下次就進不了門了。
她看街道主任走了，就直接就在院子裏跟蘇青說了，“我跟你說，上次我給你說的對象已經約好了，明天跟他見個面，要是行呢……”
“不行，不見。”蘇青指著門口，“你走不走，不走的話我可就報警了。”
鄭江燕聽得都笑了，“報警，民警同志還管家事嗎？”她就沒聽過。
蘇青上下打量著鄭江燕，“鄭阿姨，以前我怎麽沒看出來你跟狗皮膏藥似的，粘著還不放了。我還聽人說你學校裏說我爸怕你受累，非要離婚，我們家怎麽不知道這事啊？離婚不是你提的嗎？你在外頭顛倒是非的能力挺強的啊，反正我們沒事，要不我明天去你學校走一趟，把這事說道說道。”
蘇青不跟鄭江燕計較離婚的事，不代表鄭江燕可以得寸進尺。
鄭江燕盯著蘇青看了好一會，本來是寒著臉的，可忽然笑了，“好，很好，你真有本事。”
她這次沒用蘇青趕，自己走了。
晚上蘇銳下班回來，蘇青跟蘇銳說了這事。
蘇青有自己的打算：“大哥，明天我自己去湯局長家走一趟，把這事說清楚。”省得鄭江燕老是惦記這事。
蘇銳不同意：“周末去，我送你去。”
他不放心。
蘇青說：“那太久了，我看那姓鄭的還不死心呢，這事越快越好。”她想了想，“要不這樣，我明天去找春蘭，她要是閑著我讓她跟我一塊去。”
蘇彥毅：“行，就這麽定了。”
“爸，那你吃飯怎麽辦？”蘇銳道，“一個人在家能行嗎？”
“當然能行。”蘇彥毅道，“我手好了，這輪椅我可以自己轉著走，你們買兩個饅頭放到桌上，明天我自己拿。”
第二天。
蘇銳做好了飯才走的，兩盤素菜，一個雞蛋湯，中午要是蘇青能回來，那就再做點簡單的吃的，要是蘇青不回來，桌上擺了饅頭，餓不著他爸。
蘇銳出門後，蘇青也出門了。
徐春蘭在家。
“瓜子還要兩天。”她以為蘇青為是為瓜子的事來的。
“這個不急，有別的事，你今天有空嗎，能陪我出趟門嗎？”蘇青問徐春蘭。
“行啊。”徐春蘭沒別的事，她工作的事還沒著落，現在在家等消息呢。
蘇青跟徐春蘭說了不算，還跟徐母說了一聲，兩人在外頭吃飯。
徐母當然沒有意見，還說呢，要是蘇青那邊有合適的對象，幫春蘭介紹介紹。
哪怕是以前的同學也行啊。
兩人出門，徐春蘭還跟蘇青抱怨呢，“我媽那想法真是一會一變的，昨天還說讓我好好工作，今天又說要嫁人，真不知道她是怎麽想的。”
蘇青道：“談對象的事不急，等你工作穩定了，多的是人介紹，急什麽。”
徐春蘭覺得蘇青這話有道理。
兩人挽著手，一邊走一邊說，這走著走著徐春蘭就發現不對了，“這是哪啊？”
蘇青道：“教育局領導的家屬樓，我打聽過了，是住這一片。”她過來找湯副局長的家人的，這相親的事是小事，總不能去教育局找湯副局長吧，還是跟這位湯局長的夫人談談，能說清楚最好了。
“你怎麽來這了？”徐春蘭驚訝得很，“沒聽過你這邊有親戚啊。”
她腦子一動，“不會是你後媽那邊的吧。”
蘇青後媽就是學校的老師，可能跟教育局這邊有點關系。
“我不跟你說了嗎，她跟我爸離婚了，現在不是後媽了。”蘇青說完，又把鄭江燕再三逼她相親的事提了提，“我這次過來，就是想跟湯局長家裏人說清楚，我有對象了。”相親的事就作罷。
徐春蘭的聲音提高了八度，“你有對象了？什麽時候？什麽人啊？叫什麽名字？”
她怎麽不知道蘇青有對象了。
這，蘇青就這麽這一說。
就是拿陳博出來糊弄一下那湯局長家，沒想到徐春蘭這麽大反應。該不該告訴徐春蘭真相呢？
蘇青最後還是不跟徐春蘭說是‘假情侶’，徐春蘭禁不住她媽的套話。
容易說漏嘴。
“是下鄉的時候認識的。”蘇青說得很含糊，“他幫了我很大的忙。”這倒是事實。
“蘇青，你是不是被人騙了？”徐春蘭怎麽想也想不通，蘇青怎麽能喜歡上一個鄉下小子呢，“我媽可說了，城裏戶口可吃香了，你這嫁到鄉下去，那戶口是不是得移過去？”
蘇青道：“下鄉當知青的時候戶口已經轉移過去了。”
徐春蘭傻眼了，“那當初怎麽……”
怎麽能去呢！
蘇青道：“調回來的話，戶口就能跟著一塊回來了，不是什麽大事。”她不在乎這個。
徐春蘭跟蘇青不一樣，徐春蘭她媽前一陣天天說找對象的事，必須城裏戶口，還得有正式工作，還有……
一堆的條件。
她都覺得自己普通了些，這麽挑能行嗎？
可沒想到，比她優秀的蘇青冷不丁的找了一個……連她媽說的那些條件都達不到的。
“是不是那人長得好啊？”徐春蘭開始琢磨起來。
“不是。”蘇青道，“他長得，還行。”沒她爸長得好。
“那你看上他們什麽了？”徐春蘭追著問。
蘇青都有些答不上來了。
看上什麽了？
她現在沒談對象的心思，其實就是普通，不，比普通朋友要好一點，陳博是個靠得住的朋友，談看上還有點早。
“蘇青，我還是不是你的好朋友了？你還要瞞著我。”徐春蘭傷心了。
“不是跟你說了嗎，他人好。”蘇青覺得真不應該跟徐春蘭說，這麻煩死了，還要解釋。
蘇青真是怕了徐春蘭，“我看看，好像到地方了，我們等會再說，先把正事辦了。”
“什麽正事啊？”徐春蘭很艱難才忍住沒繼續追問蘇青對象的事。
在她看來，談了正經對象，一般過兩年就要結婚了，這年頭男方沒什麽大毛病都會修成正果。
所以啊，她才覺得蘇青虧了。
蘇青就把鄭江燕介紹對象的事說了。
一般有人介紹對象，女方拒了事就完了，結果這鄭江燕一而再再而三的為這事過來找蘇青，蘇青真是煩透了。
最重要的是那湯局長家裏還是有點權勢的，蘇青不想得罪這麽一家人，她又怕鄭江燕在中間添油加醋胡說八道，所以才想親自過來說明一下。
“那姓鄭的怎麽回事，跟你都沒關系了，怎麽還管你的事？”雖然徐春蘭覺得鄭江燕介紹的人條件比蘇青自己談的好一些，但是，蘇青不願意那不就算了嗎。
怎麽還非讓人去呢。
蘇青心裏有數，估計是她這相親當人情了。
很快，蘇青就問出了湯局長家，教育局都在這一片住著，左鄰右舍總有知道的，多問問就清楚了。
去人家家裏，不好空著手去，蘇青就去附近的買了點心。
徐春蘭好久沒吃點心了，都有些饞了，她決定回家找她媽要。
88號，數字還挺吉利的。
是個洋樓小院，挺大的。
蘇青按響了門響。
沒一會，裏頭有人來開門了，蘇青一看，竟然是見過的。
那位湯經理。
湯經理今天休假，正在家陪他媽聊天呢，就聽到門玲聲，出來一看見是蘇青，就樂了，“你怎麽來了？”
相看定的是明天啊。
蘇青遲疑的問：“請問，這是湯副局長家嗎？”
“是。”湯經理道，“湯副局長上班去了，你找他？”
“不是，我找湯夫人。”蘇青說道，“你怎麽在這？”湯經理也姓湯，是湯副局長的兒子嗎？
徐春蘭打量了一下湯經理，然後湊到蘇青耳邊，“應該不是他，他看著太老了，這個年紀應該結過婚了。”這男的不高，像，三十的。
蘇青還不到十九呢，估計要介紹的不是這個。
湯經理聽到徐春蘭的話了，他面色一僵，他還準備告訴蘇青他是湯副局長的兒子呢，這樣能擡高他的身份，在相看的時候是對利的。
蘇青拉拉徐春蘭：“別亂說話，湯經理年輕有為，哪裏老了。”怎麽能當著人面說老呢。
徐春蘭訕笑，“對不住啊，我嘴快了。”她跟湯經理道歉。
屋裏傳來湯夫人的聲音，“慶華，誰來了？”
湯經理在外頭回答：“一朋友。”
“那請進來坐坐吧。”
蘇青本來就是來找湯夫人的，之後就跟湯經理一塊進去了，她把點心放到桌上，“阿姨，一點心意。”
“還帶什麽東西啊，以後你別帶了，家裏不缺。”湯夫人笑著說道。
徐春蘭從進屋後嘴巴就沒有合攏過，這屋子可真漂亮啊，窗戶上還有帶窗簾呢，格子綠的，屋裏沙發電視機樣樣不缺，頭頂的燈都比別人家的好看。
“你們是慶華的朋友啊，來，坐坐。”湯夫人指揮湯經理，“你去廚房沖兩杯茶，給客人端來。”
湯夫人的眼睛落到蘇青身上，她一眼就認出來這姑娘是鄭江燕給她看過的照片裏的姑娘，真人更俊一些。
不過比她想像中的黑了些。
“坐啊，別客氣。”湯夫人笑語吟吟，看蘇青跟看準兒媳婦似的，還拉著蘇青的手，說了一堆湯經理兒時的往事。
蘇青都聽尷尬了，跟她說湯經理的事幹什麽？
難道，湯夫人誤會了？
蘇青趕緊解釋：“夫人，您弄錯了，我跟湯經理就見了一面，是普通朋友。”不是什麽女朋友。
她又說，“我今天過來找您，是想跟說說鄭阿姨的事，她跟我爸離婚了，她離婚之前跟我說過想給我介紹對象，我沒同意。後來我有對象了，她又舊事重提，我已經拒絕過她了，我不知道她是怎麽跟您說的，這相親的事還是算了。”
湯夫人聽完，臉色變了變：“你有對象了？”
蘇青點頭，“是啊，這次我爸出事就是他忙前忙後的，我覺得他人挺好的，很可靠。本來挺高興的一件事，可後來鄭阿姨前前後後又來找我，我都跟她說清楚了，她非要讓我相看，這樣挺不好的。”
湯夫人之前的熱情笑臉不見了。
湯經理本來在廚房泡著菜的，聽到蘇青的話，手上的茶都溢出來了，過了會，他端了茶走出來，“蘇同志，這是好事啊，恭喜你。”
“謝謝。”蘇青站了起來，“湯經理，湯夫人，那我不打擾你們了，我們還有事，就先走了。”
她拉了拉徐春蘭，徐春蘭趕緊跟著起來，她還想再吃塊餅幹呢。
這湯家真富裕，果盤上放了當季水果不說，還有糖果跟餅幹呢。
湯經理道：“茶都倒了，不喝可惜了，喝完茶再走吧。”
他心裏覺得有些可惜。
確實是緣分不夠。
湯夫人看了湯經理一眼，見兒子表情還行，不像是受到打擊的樣子，對蘇青的態度也和緩了下來，“坐吧，別客氣。”
都這麽說了，蘇青也不好意思走，就坐下，想把這茶喝了趕緊走。
結果就聽到湯夫人問，“你爸出的什麽事啊？”
蘇青就稍稍說了一下情況。
湯夫人聽得有些不解，“你爸一出事，鄭江燕就跟你爸離婚了？”
蘇青點頭。
她只說事實，背地裏一句抹黑鄭江燕的話都沒說。因為拿不準湯夫人跟鄭江燕的交情到了哪一步。
“她這樣不妥當吧。”湯夫人皺眉。
徐春蘭道：“姓鄭的是二婚，她前頭丈夫遭難時，她也跑了。”她嘴裏塞得鼓鼓的，一邊吃一邊說。
湯夫人還真不知道這事。
徐春蘭見湯夫人感興趣，就把之前從她媽那聽到的有關鄭江燕的事全說了，吃人嘴短吧，湯夫人有興趣她就說唄。
沒一會就把鄭江燕的底全挖了出來。
蘇青攔都攔不住。
蘇青跟徐春蘭走的時候，湯夫人還怪舍不得徐春蘭的，這丫頭真會講故事，叫人聽了還想聽。
湯夫人熱情的讓徐春蘭下回再到家裏來做客。
徐春蘭同樣熱情的答應了。
她還跟蘇青說呢，“湯阿姨真是太熱情了，你看看，還非讓我帶餅幹，你看這包裝，一看就是好東西。”她喜滋滋的。
這大便宜，不占白不占。
湯夫人送給蘇青的是一盒補品，她不想要的，湯夫人非要給她。
她是真不想收。
湯夫人還說呢，“春蘭都不跟我見外，你還客氣什麽啊，你是慶華的朋友，就算是沒相親的事也能過來走動走動啊，你再跟阿姨客氣，阿姨可生氣了。”
湯經理還拿了人參出來，說兩選一，蘇青只好選了更便宜一些的補品。
不說別的，這相親的事總算是解決了，蘇青心裏也松了一口氣。
就在蘇青來湯家的第二天，鄭江燕提著一盒高檔茶葉上門了，“莊姐，事辦成了。不過啊，蘇青那邊有個小要求，說要慶華親自上門去相看呢！”
湯夫人姓莊。
湯夫人看著一臉喜意的鄭江燕，臉色有些冷，“真答應了？”
“這還有假！”鄭江燕笑容真切，“我好說歹說才同意的，這次他們要是成了，你可得好好謝謝我這個大媒人。”
湯夫人道：“她不是有對象了嗎？怎麽又同意了？”
鄭江燕臉色一變。
湯夫人怎麽知道蘇青有對象了？
湯夫人不急不慢的說道，“昨天蘇青來過，跟我說了，她有對象了，不想相親，這事就算了吧。”
鄭江燕的臉刷的一下變得慘白起來，她抖動著嘴唇，“莊姐，這中間肯定有什麽誤會。”
“沒誤會，你那……你跟蘇青她爸離婚了吧，你說你，怎麽不早跟我說啊，我要是知道你跟蘇青不是一家人了，肯定不會再麻煩你啊。”湯夫人說，“這事你別管了，我們家可不是那種仗勢欺人的，這談對象講究你情我願。”
“那我家婷月大學的事……”
湯夫人搖頭：“這相親又沒成，我先前說的話就算了，你別放在心上。我等會要出門，你要是沒什麽事的話，就回去吧。”
鄭江燕一臉高興的過來，一臉喪氣的離開。
她一肚子火。
婷月大學的事黃了，那婷月以後怎麽辦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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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看你爸精神挺好的，”鄭江燕笑著問，“這病情是不是好轉了？”再一看，她覺得蘇彥毅挺精神的。
還在練字呢。
鄭江燕這會心裏七上八下的。
蘇青道：“是好轉了，不過好不好轉跟阿姨你沒關系吧，我沒記錯的話，你跟我爸都離婚了，我們家的事跟你沒關系。”
鄭江燕道：“只是暫時的。”話頭一轉，“先前是我媽要死要活的不肯讓我受苦，要是彥毅病好了，我媽肯定不會再反對的。”
其實說起來，蘇彥毅對家裏負責，錢也上交，長得好看，挺好的一人。
如果真能好的話……
蘇青都聽笑了：“真不用，不必委屈你，你媽同不同意不重要，我們家人肯定不會再同意的。”還想回來，臉可真大。
這種只能共富貴不能共患難的人，要著有什麽用嗎？
不成心給她爸添堵嗎。
鄭江燕心裏有數，她也就那麽一想，她也不覺得蘇彥毅能好，她也不再說這事，話頭一轉，與蘇青說道：“我今天呢，除了看你爸，主要是來找你的。”
蘇青表情冷淡。
鄭江燕把水果往蘇青手上遞，“這事一兩句說不清，要不我們進屋去說。”
“阿姨，你這次來不會又要提相親的事吧。”蘇青沒接，“要是這事，就不必說了。”
鄭江燕道：“也不是，阿姨這是有件事求你幫忙。”她客客氣氣的，“我家婷月的事你也知道，我來呢，就是為她的事，畢竟你們姐妹一場，阿姨知道你是好孩子，你可不能看著婷月出事見死不救啊。”
“阿姨，姐妹可談不上，我跟她，不同父也不同母。”蘇青真不知道她有什麽能幫上鄭婷月的。
鄭婷月不光有鄭江燕這個親媽，不還有鄭家嗎。
哪輪到她出面啊。
鄭江燕看蘇青這態度，知道這事一時半會是成不了，不過她沒放棄，“畢竟是有關婷月名譽的事，去裏頭說，在這大門口談，不太好。”
說完便提著水果往裏走。
蘇青還想攔，鄭江燕說：“這事你還是聽一聽，你也不想我天天來吧。”
蘇青壓根就沒讓鄭江燕進來：“我不想聽，也不想知道，你要是想天天來，那盡管來。”看她給不給開門。
天天來，這能嚇到她？
搞得好像非幫不可似的。
蘇青一甩大門，把鄭江燕關在了外頭。
外頭，鄭江燕看著關上的大門，臉都青了，她還以為溫言細語能讓蘇青想一想她的提議，沒想到蘇青壓根就不讓她進門。
鄭江燕轉頭就去找了街道主任，她帶著這邊街道的人過來的時候，手裏的水果已經不見了，這水果送給這邊街道辦事的同志了。
“是這家嗎？”
“是這家，我丈夫家，我那繼女非不讓我進門，”鄭江燕唉聲嘆氣，一臉愁苦，“我知道她心裏怨我，可我這不是想回來補救嗎？”
街道主任是個女同志，跟鄭江燕的年紀差不多，她聽著鄭江燕的遭遇，生出了幾分同情。
後媽難當。
二人到了蘇青家門口，街道主任敲了門，“裏頭有人嗎？我是街道辦事處的，開一下門。”
蘇青開始還以為是鄭江燕又回來了，後來聽著聲不像，又聽外頭說是等道辦事處的，就過去把門開了。
結果一開，就看到鄭江燕跟那街道辦事處的在一塊。
鄭江燕不由分說往院裏走，蘇青不過是楞了一下，鄭江燕就已經進來了。
街道主任拉住了蘇青：“你怎麽不讓你後媽進門啊，都是一家人，你這樣可不行啊。”
蘇青看了一眼這位多管閑的街道辦事人員，說道：“現在不是後媽了，她跟我爸離婚了。”
街道主任：“不能吧，她剛才還說跟你們是一家人呢，跟你鬧了矛盾。”
蘇青打斷她：“我跟她能有什麽矛盾啊，又不是一家人，這位同志，你說你是街道的 ，有身份證明嗎？”
這位街道主任出示了自己的工作證。
蘇青這才信，她正準備打發這位街道辦的主任走，她爸那邊就傳來了鄭江燕的聲音，“彥毅，要不我們覆婚吧。”
街道辦主任眼睛一直往那邊看。
蘇青聽到了，她往那邊走去。
“不了，”蘇彥毅收起筆，“咱們不合適。”他看向鄭江燕，“以後你別過來了，咱們之間沒什麽可說的。”
他只是傷病，又不是腦子出問題，鄭江燕之前種種是什麽意思他心裏清楚，只是不想計較。
畢竟在一起三年，他也不想分別的鬧得太難看。
鄭江燕怔住了，“你能說話啊？”
之前不是說蘇彥毅嗓子受傷了，發不了聲嗎？
怎麽就好了？
“我能說話你很失望啊？”蘇彥毅把字貼收了起來，剛才寫太久了，得活動一下手腕。
練字這種事，得動靜結合，不能死練。
鄭江燕這會說不出是什麽感覺。
“阿青，送客。”蘇彥毅看向街道主任，“真不好意思，醫生說我需要安靜。以後這邊要是有什麽事，您周末過來，我兒子在家，您跟他說吧。”
“好好。”街道主任趕緊點頭，“沒什麽事，我走了啊。”
又抓緊時間瞅了蘇彥毅兩眼。
“大姐，我這邊事還沒辦呢。”鄭江燕趕緊叫住街道辦主任，“您可答應過的。”那一袋上好的水果可是送過去了。
“你跟這家都不是一家人了，你想讓我幹什麽啊？”街道辦主任很是為難。
要是一家人，她來調解調解家庭矛盾，那沒問題。
可現在人家不是兩口子，那送水果的女的是外人，她一個外人還想做這家的主，哪有這樣的道理。
鄭江燕好不容易進來了，不肯輕易走，她怕下次就進不了門了。
她看街道主任走了，就直接就在院子裏跟蘇青說了，“我跟你說，上次我給你說的對象已經約好了，明天跟他見個面，要是行呢……”
“不行，不見。”蘇青指著門口，“你走不走，不走的話我可就報警了。”
鄭江燕聽得都笑了，“報警，民警同志還管家事嗎？”她就沒聽過。
蘇青上下打量著鄭江燕，“鄭阿姨，以前我怎麽沒看出來你跟狗皮膏藥似的，粘著還不放了。我還聽人說你學校裏說我爸怕你受累，非要離婚，我們家怎麽不知道這事啊？離婚不是你提的嗎？你在外頭顛倒是非的能力挺強的啊，反正我們沒事，要不我明天去你學校走一趟，把這事說道說道。”
蘇青不跟鄭江燕計較離婚的事，不代表鄭江燕可以得寸進尺。
鄭江燕盯著蘇青看了好一會，本來是寒著臉的，可忽然笑了，“好，很好，你真有本事。”
她這次沒用蘇青趕，自己走了。
晚上蘇銳下班回來，蘇青跟蘇銳說了這事。
蘇青有自己的打算：“大哥，明天我自己去湯局長家走一趟，把這事說清楚。”省得鄭江燕老是惦記這事。
蘇銳不同意：“周末去，我送你去。”
他不放心。
蘇青說：“那太久了，我看那姓鄭的還不死心呢，這事越快越好。”她想了想，“要不這樣，我明天去找春蘭，她要是閑著我讓她跟我一塊去。”
蘇彥毅：“行，就這麽定了。”
“爸，那你吃飯怎麽辦？”蘇銳道，“一個人在家能行嗎？”
“當然能行。”蘇彥毅道，“我手好了，這輪椅我可以自己轉著走，你們買兩個饅頭放到桌上，明天我自己拿。”
第二天。
蘇銳做好了飯才走的，兩盤素菜，一個雞蛋湯，中午要是蘇青能回來，那就再做點簡單的吃的，要是蘇青不回來，桌上擺了饅頭，餓不著他爸。
蘇銳出門後，蘇青也出門了。
徐春蘭在家。
“瓜子還要兩天。”她以為蘇青為是為瓜子的事來的。
“這個不急，有別的事，你今天有空嗎，能陪我出趟門嗎？”蘇青問徐春蘭。
“行啊。”徐春蘭沒別的事，她工作的事還沒著落，現在在家等消息呢。
蘇青跟徐春蘭說了不算，還跟徐母說了一聲，兩人在外頭吃飯。
徐母當然沒有意見，還說呢，要是蘇青那邊有合適的對象，幫春蘭介紹介紹。
哪怕是以前的同學也行啊。
兩人出門，徐春蘭還跟蘇青抱怨呢，“我媽那想法真是一會一變的，昨天還說讓我好好工作，今天又說要嫁人，真不知道她是怎麽想的。”
蘇青道：“談對象的事不急，等你工作穩定了，多的是人介紹，急什麽。”
徐春蘭覺得蘇青這話有道理。
兩人挽著手，一邊走一邊說，這走著走著徐春蘭就發現不對了，“這是哪啊？”
蘇青道：“教育局領導的家屬樓，我打聽過了，是住這一片。”她過來找湯副局長的家人的，這相親的事是小事，總不能去教育局找湯副局長吧，還是跟這位湯局長的夫人談談，能說清楚最好了。
“你怎麽來這了？”徐春蘭驚訝得很，“沒聽過你這邊有親戚啊。”
她腦子一動，“不會是你後媽那邊的吧。”
蘇青後媽就是學校的老師，可能跟教育局這邊有點關系。
“我不跟你說了嗎，她跟我爸離婚了，現在不是後媽了。”蘇青說完，又把鄭江燕再三逼她相親的事提了提，“我這次過來，就是想跟湯局長家裏人說清楚，我有對象了。”相親的事就作罷。
徐春蘭的聲音提高了八度，“你有對象了？什麽時候？什麽人啊？叫什麽名字？”
她怎麽不知道蘇青有對象了。
這，蘇青就這麽這一說。
就是拿陳博出來糊弄一下那湯局長家，沒想到徐春蘭這麽大反應。該不該告訴徐春蘭真相呢？
蘇青最後還是不跟徐春蘭說是‘假情侶’，徐春蘭禁不住她媽的套話。
容易說漏嘴。
“是下鄉的時候認識的。”蘇青說得很含糊，“他幫了我很大的忙。”這倒是事實。
“蘇青，你是不是被人騙了？”徐春蘭怎麽想也想不通，蘇青怎麽能喜歡上一個鄉下小子呢，“我媽可說了，城裏戶口可吃香了，你這嫁到鄉下去，那戶口是不是得移過去？”
蘇青道：“下鄉當知青的時候戶口已經轉移過去了。”
徐春蘭傻眼了，“那當初怎麽……”
怎麽能去呢！
蘇青道：“調回來的話，戶口就能跟著一塊回來了，不是什麽大事。”她不在乎這個。
徐春蘭跟蘇青不一樣，徐春蘭她媽前一陣天天說找對象的事，必須城裏戶口，還得有正式工作，還有……
一堆的條件。
她都覺得自己普通了些，這麽挑能行嗎？
可沒想到，比她優秀的蘇青冷不丁的找了一個……連她媽說的那些條件都達不到的。
“是不是那人長得好啊？”徐春蘭開始琢磨起來。
“不是。”蘇青道，“他長得，還行。”沒她爸長得好。
“那你看上他們什麽了？”徐春蘭追著問。
蘇青都有些答不上來了。
看上什麽了？
她現在沒談對象的心思，其實就是普通，不，比普通朋友要好一點，陳博是個靠得住的朋友，談看上還有點早。
“蘇青，我還是不是你的好朋友了？你還要瞞著我。”徐春蘭傷心了。
“不是跟你說了嗎，他人好。”蘇青覺得真不應該跟徐春蘭說，這麻煩死了，還要解釋。
蘇青真是怕了徐春蘭，“我看看，好像到地方了，我們等會再說，先把正事辦了。”
“什麽正事啊？”徐春蘭很艱難才忍住沒繼續追問蘇青對象的事。
在她看來，談了正經對象，一般過兩年就要結婚了，這年頭男方沒什麽大毛病都會修成正果。
所以啊，她才覺得蘇青虧了。
蘇青就把鄭江燕介紹對象的事說了。
一般有人介紹對象，女方拒了事就完了，結果這鄭江燕一而再再而三的為這事過來找蘇青，蘇青真是煩透了。
最重要的是那湯局長家裏還是有點權勢的，蘇青不想得罪這麽一家人，她又怕鄭江燕在中間添油加醋胡說八道，所以才想親自過來說明一下。
“那姓鄭的怎麽回事，跟你都沒關系了，怎麽還管你的事？”雖然徐春蘭覺得鄭江燕介紹的人條件比蘇青自己談的好一些，但是，蘇青不願意那不就算了嗎。
怎麽還非讓人去呢。
蘇青心裏有數，估計是她這相親當人情了。
很快，蘇青就問出了湯局長家，教育局都在這一片住著，左鄰右舍總有知道的，多問問就清楚了。
去人家家裏，不好空著手去，蘇青就去附近的買了點心。
徐春蘭好久沒吃點心了，都有些饞了，她決定回家找她媽要。
88號，數字還挺吉利的。
是個洋樓小院，挺大的。
蘇青按響了門響。
沒一會，裏頭有人來開門了，蘇青一看，竟然是見過的。
那位湯經理。
湯經理今天休假，正在家陪他媽聊天呢，就聽到門玲聲，出來一看見是蘇青，就樂了，“你怎麽來了？”
相看定的是明天啊。
蘇青遲疑的問：“請問，這是湯副局長家嗎？”
“是。”湯經理道，“湯副局長上班去了，你找他？”
“不是，我找湯夫人。”蘇青說道，“你怎麽在這？”湯經理也姓湯，是湯副局長的兒子嗎？
徐春蘭打量了一下湯經理，然後湊到蘇青耳邊，“應該不是他，他看著太老了，這個年紀應該結過婚了。”這男的不高，像，三十的。
蘇青還不到十九呢，估計要介紹的不是這個。
湯經理聽到徐春蘭的話了，他面色一僵，他還準備告訴蘇青他是湯副局長的兒子呢，這樣能擡高他的身份，在相看的時候是對利的。
蘇青拉拉徐春蘭：“別亂說話，湯經理年輕有為，哪裏老了。”怎麽能當著人面說老呢。
徐春蘭訕笑，“對不住啊，我嘴快了。”她跟湯經理道歉。
屋裏傳來湯夫人的聲音，“慶華，誰來了？”
湯經理在外頭回答：“一朋友。”
“那請進來坐坐吧。”
蘇青本來就是來找湯夫人的，之後就跟湯經理一塊進去了，她把點心放到桌上，“阿姨，一點心意。”
“還帶什麽東西啊，以後你別帶了，家裏不缺。”湯夫人笑著說道。
徐春蘭從進屋後嘴巴就沒有合攏過，這屋子可真漂亮啊，窗戶上還有帶窗簾呢，格子綠的，屋裏沙發電視機樣樣不缺，頭頂的燈都比別人家的好看。
“你們是慶華的朋友啊，來，坐坐。”湯夫人指揮湯經理，“你去廚房沖兩杯茶，給客人端來。”
湯夫人的眼睛落到蘇青身上，她一眼就認出來這姑娘是鄭江燕給她看過的照片裏的姑娘，真人更俊一些。
不過比她想像中的黑了些。
“坐啊，別客氣。”湯夫人笑語吟吟，看蘇青跟看準兒媳婦似的，還拉著蘇青的手，說了一堆湯經理兒時的往事。
蘇青都聽尷尬了，跟她說湯經理的事幹什麽？
難道，湯夫人誤會了？
蘇青趕緊解釋：“夫人，您弄錯了，我跟湯經理就見了一面，是普通朋友。”不是什麽女朋友。
她又說，“我今天過來找您，是想跟說說鄭阿姨的事，她跟我爸離婚了，她離婚之前跟我說過想給我介紹對象，我沒同意。後來我有對象了，她又舊事重提，我已經拒絕過她了，我不知道她是怎麽跟您說的，這相親的事還是算了。”
湯夫人聽完，臉色變了變：“你有對象了？”
蘇青點頭，“是啊，這次我爸出事就是他忙前忙後的，我覺得他人挺好的，很可靠。本來挺高興的一件事，可後來鄭阿姨前前後後又來找我，我都跟她說清楚了，她非要讓我相看，這樣挺不好的。”
湯夫人之前的熱情笑臉不見了。
湯經理本來在廚房泡著菜的，聽到蘇青的話，手上的茶都溢出來了，過了會，他端了茶走出來，“蘇同志，這是好事啊，恭喜你。”
“謝謝。”蘇青站了起來，“湯經理，湯夫人，那我不打擾你們了，我們還有事，就先走了。”
她拉了拉徐春蘭，徐春蘭趕緊跟著起來，她還想再吃塊餅幹呢。
這湯家真富裕，果盤上放了當季水果不說，還有糖果跟餅幹呢。
湯經理道：“茶都倒了，不喝可惜了，喝完茶再走吧。”
他心裏覺得有些可惜。
確實是緣分不夠。
湯夫人看了湯經理一眼，見兒子表情還行，不像是受到打擊的樣子，對蘇青的態度也和緩了下來，“坐吧，別客氣。”
都這麽說了，蘇青也不好意思走，就坐下，想把這茶喝了趕緊走。
結果就聽到湯夫人問，“你爸出的什麽事啊？”
蘇青就稍稍說了一下情況。
湯夫人聽得有些不解，“你爸一出事，鄭江燕就跟你爸離婚了？”
蘇青點頭。
她只說事實，背地裏一句抹黑鄭江燕的話都沒說。因為拿不準湯夫人跟鄭江燕的交情到了哪一步。
“她這樣不妥當吧。”湯夫人皺眉。
徐春蘭道：“姓鄭的是二婚，她前頭丈夫遭難時，她也跑了。”她嘴裏塞得鼓鼓的，一邊吃一邊說。
湯夫人還真不知道這事。
徐春蘭見湯夫人感興趣，就把之前從她媽那聽到的有關鄭江燕的事全說了，吃人嘴短吧，湯夫人有興趣她就說唄。
沒一會就把鄭江燕的底全挖了出來。
蘇青攔都攔不住。
蘇青跟徐春蘭走的時候，湯夫人還怪舍不得徐春蘭的，這丫頭真會講故事，叫人聽了還想聽。
湯夫人熱情的讓徐春蘭下回再到家裏來做客。
徐春蘭同樣熱情的答應了。
她還跟蘇青說呢，“湯阿姨真是太熱情了，你看看，還非讓我帶餅幹，你看這包裝，一看就是好東西。”她喜滋滋的。
這大便宜，不占白不占。
湯夫人送給蘇青的是一盒補品，她不想要的，湯夫人非要給她。
她是真不想收。
湯夫人還說呢，“春蘭都不跟我見外，你還客氣什麽啊，你是慶華的朋友，就算是沒相親的事也能過來走動走動啊，你再跟阿姨客氣，阿姨可生氣了。”
湯經理還拿了人參出來，說兩選一，蘇青只好選了更便宜一些的補品。
不說別的，這相親的事總算是解決了，蘇青心裏也松了一口氣。
就在蘇青來湯家的第二天，鄭江燕提著一盒高檔茶葉上門了，“莊姐，事辦成了。不過啊，蘇青那邊有個小要求，說要慶華親自上門去相看呢！”
湯夫人姓莊。
湯夫人看著一臉喜意的鄭江燕，臉色有些冷，“真答應了？”
“這還有假！”鄭江燕笑容真切，“我好說歹說才同意的，這次他們要是成了，你可得好好謝謝我這個大媒人。”
湯夫人道：“她不是有對象了嗎？怎麽又同意了？”
鄭江燕臉色一變。
湯夫人怎麽知道蘇青有對象了？
湯夫人不急不慢的說道，“昨天蘇青來過，跟我說了，她有對象了，不想相親，這事就算了吧。”
鄭江燕的臉刷的一下變得慘白起來，她抖動著嘴唇，“莊姐，這中間肯定有什麽誤會。”
“沒誤會，你那……你跟蘇青她爸離婚了吧，你說你，怎麽不早跟我說啊，我要是知道你跟蘇青不是一家人了，肯定不會再麻煩你啊。”湯夫人說，“這事你別管了，我們家可不是那種仗勢欺人的，這談對象講究你情我願。”
“那我家婷月大學的事……”
湯夫人搖頭：“這相親又沒成，我先前說的話就算了，你別放在心上。我等會要出門，你要是沒什麽事的話，就回去吧。”
鄭江燕一臉高興的過來，一臉喪氣的離開。
她一肚子火。
婷月大學的事黃了，那婷月以後怎麽辦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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